3月29日,笔者来到徐柳英家,松溪县城关的一栋六层民宅。像这样的房子,徐柳英的四个孩子各有一套。每个孩子还都有自己的小车,全家的年收入超过100万元。
有谁能想到,就是这样一个人们眼中的“大户人家”,在徐柳英结婚时,居然连床新棉被都添置不起。
半价打开汕头市场
徐柳英家世代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。家里三儿一女,读书结婚生子,样样都需要钱。好不容易把孩子们拉扯大,眼看着儿子就快到结婚年纪,可家里却拿不出钱来,做母亲的徐柳英心急如焚。他让大儿子廖名春去学习了做豆芽的手艺,打算跟儿子一起借着这门手艺出去闯天下。
1994年,徐柳英和大儿子怀揣着在家卖西瓜、捡柴火、卖香菇攒下的5000元钱,走出了家门。他们先后到达杭州、茂名、漳州、汕头等20几个县市进行市场调查。每到一处,他们都会先到菜市场附近住下,等到夜里12点就到菜市场里看看豆芽的行情,问问价格、看看销量、测测豆芽的品质等等。直到凌晨五六点,市场里买菜的人渐多起来,才回旅店休息。经过几个月的考察,母子俩决定把“豆芽根据地”设在广东汕头。租房子、买原材料,由于语言不通,母子俩吃了不少苦头。
如何打入汕头市场是徐柳英面临的最大问题。“别人卖5角,我卖2角5分。”长此以往,客户们发现南平豆芽不仅价格便宜,而且质量好、口感不错。久而久之,本地豆芽渐渐淡出市场,而南平豆芽逐渐占领了上风。“刚开始我们每天卖300公斤,到后来每天卖3000多公斤,最好的一天可以赚3000多元钱。价格最高的时候还卖过一公斤2元4角。”一年下来,徐柳英虽然起早贪黑,但总算尝到了甜头。
“徐柳英砸缸”成美谈
第二年,徐柳英变卖了家里所有的牲口,举家奔赴汕头。村里人听说徐柳英赚了钱,也有人跟着柳英一同去了汕头。亲戚带亲戚,朋友带朋友,三年后,汕头市场上做豆芽的由最初徐柳英一家,发展到后来的24家。
每有新成员加入,徐柳英总是细心地告诉他们在哪买原材料,制作过程要注意哪些,生怕大家再重复她从前走过的弯路。附近几个县市的菜贩都慕名前来汕头进货,“南平豆芽”可是着实火了一把。
可好景不长。由于市场供大于求,豆芽又不能卖隔夜的,每天市场倒掉的豆芽超过4000公斤。先去的十来家由于有老顾客光顾还勉强能够支撑着,后去的几家每天起早贪黑却连吃饭的钱都赚不回来。徐柳英把乡亲的一切看在眼里,“他们卖柴火攒下的钱投到豆芽里,如果赚不到钱回去,要卖几年的柴火才能把这些钱补回来啊!”
为了守住“南平豆芽”,1997年初徐柳英召集24户人家组成了“豆芽协会”。按照市场需要,每户必须由原来每天6缸,减到3缸,剩余的豆芽缸由协会租用房间统一保管。每家交押金2000元,如果发现偷缸做豆芽的,豆芽缸砸掉。尽管如此,仍有不老实者偷缸多做豆芽,由徐柳英牵头的监督小组在抽查中发现了五六起。为了避免此类情况再次发生,徐柳英立刻召集所有成员,毅然决定砸掉所有剩余豆芽缸。这决定大多数人表示赞成,但总有少数几个不太满意,徐柳英耐心开导。从此,没有人再偷着多做豆芽,市场也十分稳定,豆芽价格波动也不大,24户人家每户都有好的收成了。
“徐柳英砸缸事件”在当地传为佳话,市场里的队长都钦佩地竖起大拇指:“南平人真是了不起!”
让“南平豆芽”遍地开花
一个只读过四年书的农村妇女为何有这般魄力?
原来早在1977年,由于徐柳英的勤俭持家、勤劳肯干,就被推荐为村里的妇女委员会副主任。她经常去各家各户传授农作经验,宣传计划生育信息,做好政府与群众的纽带工作。1990年徐柳英作为“三八红旗手”参加了在福州召开的省妇联第七次会议。会议上一个8岁小孩的朗诵词,让徐柳英至今难以忘怀:“白发苍苍的是爸爸妈妈的妈妈,青春光彩的是我们的妈妈,红光满面的是未来的妈妈!”那一刻,她深深地感到作为一位母亲的光荣。“如果有一天,我能够出人头地,能够带领大家共同走上致富之路,那该有多好啊!”
如今,她做到了。她不仅自己走上了致富之路,还带领着1000多户松溪农民进军广东,让“南平豆芽”遍地开花。据了解,这些“豆芽军”每年户盈利都能达到八九万元,为松溪农民致富闯出了一条新路。
如今,“豆芽协会”仍然保留着。没有人再随意增加豆芽缸了,有人退了出来就有新的人补了进去,总量都保持不变。没有徐柳英的坚决,恐怕许多乡亲们的血汗钱都打了水漂,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“豆芽司令”令无数闽北人乃至广东人钦佩。
现年58岁的柳英并没有停歇,她想为乡亲们做更多的事情。她又在为降低豆芽成本,提高豆芽产量而忙碌着。去内蒙古考察,为乡亲们调查市场行情,她仍然乐此不疲。
(映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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